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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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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新婚之夜。

兩人都是生手, 在喜婆的指引下兩人喝了合巹酒,之後喜婆和丫鬟們便悄然地退了下去。

徐懷安立在蘇婉寧身前,頗有些手足無措。蘇婉寧端坐在床榻之上, 柔荑攥著喜袍的裙擺,因緊張、不安蜷縮在一起的柔荑輕柔地覆在手爐之上。

尷尬到極致的對視中, 是這手爐帶來的溫熱給了蘇婉寧一些勇氣。她望向了徐懷安, 與他說:“夫君, 妾身伺候您脫衣。”

說著, 蘇婉寧便從床榻裏起了身,要上前替徐懷安寬衣解帶。

燭火影影綽綽, 等蘇婉寧湊得近些後, 徐懷安便能聞到一股淡然沁人的清香。等她的柔荑攀上他腰間的玉帶時, 他的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出粉艷艷的紅暈來。

“我自己來吧。”徐懷安紅著耳根道。

因此時此刻的他與蘇婉寧之間的距離極近, 稍稍一擡頭便能將這枝頭堆雪般的美色納進眼底,且徐懷安在趕來松柏院之前還被徐洌山耳提面命地教導了一番, 教的都是新婚之夜派的上用場之事。

只是徐懷安從未與女子如此親密過, 也無法想象自己與人耳鬢廝磨的樣子。可新婚之夜, 若是新嫁之婦沒有落紅, 或是他因各種原因而沒有與她圓房, 那些朝她襲來的流言蜚語幾乎能將她吞沒。

徐懷安不願如此。

所以他便伸出手握住了蘇婉寧的皓腕, 那瑩潤如綢緞般的肌膚只是碰上一碰, 便能讓徐懷安不可自抑地喘氣心驚了起來。

而立在他身前的蘇婉寧也羞赧地斂下了柳眉。昨夜宗氏拿了避火圖,仔仔細細地與她說了男女成婚當夜要做的事, 還告訴她這事於女子而言或多或少都有些疼痛,她可千萬要忍著些, 別惹了夫君的不喜。

蘇婉寧自然要忍,眼前這俊逸如天上仙的男子是要與她相伴一生的夫君, 這一世興許能生同衾死同穴,她心裏極存在幾分小心翼翼的珍重又有爛漫蹁躚的憧憬。

“夫君。”羞意過甚,蘇婉寧也只是輕聲囁喏了這麽一句。

徐懷安身量高挑,從他立定的地方去打量蘇婉寧時,正能覷見清淺眉眼下靈秀惑人的美色,他也是循著本能朝她走近了兩步,一偏身便要替她褪下喜袍。

蘇婉寧極力克制著心中的緊張,任由徐懷安替她褪下衣衫。

鴛鴦帳滿,兩人一同躺入了床榻之上,也不知是誰先靠近了誰,總之待屋外的丫鬟們聽見那羞人的聲響時,已是夜色迷蒙。

綺夢為蘇婉寧捏了把汗,心中羞意滿滿,還不忘與月牙一同備好熱水。

好在半個時辰後,裏頭的動靜漸漸息止。

月牙與丹蔻面面相覷了一番,正思忖著該不該隔著窗牖問一聲主子們要不要沐浴時,綺夢紅著臉朝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片刻後,裏屋又響起了些細微的動靜。

月牙與丹蔻羞著低下了頭,與綺夢一同站在廊道上靜等。

*

天剛蒙蒙亮時,蘇婉寧是在徐懷安的懷抱中蘇醒的。昨夜兩人荒唐到了後半夜,閉眼安睡時都是疲累不已。

蘇婉寧與徐懷安都是初嘗人事,一個是不知饜足,一個是不懂拒絕。

總之,天亮時兩人都沒有要睜開眼的意思。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綺夢便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內寢,不敢去看裸露著胸膛的徐懷安,便只能去輕喚蘇婉寧。

“夫人。”她喚了幾句,瞧著蘇婉寧沒有蘇醒的跡象,便只能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頰,試圖以這種方式來喚醒。

蘇婉寧果真睜開了眼,迷迷蒙蒙間瞧見了綺夢滿是擔憂的面容。她陡然憶起了今日該去向公爹和婆母請安問禮一事。

驚嚇之下,蘇婉寧便要掙脫出徐懷安的懷抱,盡快從床榻裏起身。

只是她一動,便驚醒了徐懷安。

徐懷安睜開眸子,見一旁的蘇婉寧正在慌不擇路地穿衣裳,簾帳外還立著她的貼身大丫鬟。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請安敬茶一事,便也與蘇婉寧一同起了身。

昨夜他在蘇婉寧身上弄出了好些暧昧的痕跡。腿間、胸前、脖頸處都是痕跡。

蘇婉寧試了好幾條春衫都遮不住脖頸裏的痕跡,懊惱之下,她便哀哀怨怨地與徐懷安說:“夫君,我這樣怎麽出去見人呢?”

徐懷安穿衣的動作一頓,他瞥了一眼面貌窘迫的蘇婉寧,心中隱隱有幾分愧怍在,只是這點愧怍縹緲如煙,頃刻間便化為烏有。

“下次我一定小心。”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蘇婉寧囧著臉換上了一身能遮住脖頸的秋衫,徐懷安立在門廊處等了等她,待她準備好一切後便朝她伸出了手。

綺夢悄悄推了一把蘇婉寧,將她往徐懷安身旁一推。另外兩個丫鬟也起哄般地笑了幾聲。

蘇婉寧紅著臉握住了徐懷安的手,立在前頭的徐懷安也是勾唇一笑,便牽著蘇婉寧往秦氏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途經各房各院的垂花門與月洞門,來來往往的小廝與仆婦們都朝著徐懷安與蘇婉寧的方向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世子爺瞧著很喜歡這位新娶進門的蘇家小姐呢。

梁國公府的下人們都是些跟紅頂白之人,一瞧徐懷安如此鐘愛蘇婉寧的模樣,心裏便有了數,將來他們可要多敬服著些這位新夫人。

夫妻倆一路走到了秦氏的院落。

徐洌山與秦氏早已等候多時,因秦氏憐惜蘇婉寧昨夜初經人事的緣故,並未派人催促。

一瞧見徐懷安與蘇婉寧的身影,她還笑彎了眼,只說:“快些過來吧。”

蘇婉寧羞紅著臉走進正屋,徐洌山與秦氏笑盈盈地註視著她,周嬤嬤眼疾手快地端了個軟墊出來。蘇婉寧便順勢跪了下來,朝著徐洌山與秦氏行了禮。

秦氏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將自己壓箱底的嫁妝頭面贈予了蘇婉寧。徐洌山則是將厚厚一疊銀票送給了蘇婉寧。

收了公婆的見面禮後,蘇婉寧便拿出了自己早先便縫制好的鞋襪。

秦氏用手摩挲著鞋襪上的針線,由衷地讚了一句:“有心了。”

徐洌山本就是個粗人,他從西北回來後身上的衣衫鞋襪都是秦氏親手所做,即便秦氏的繡工沒有府上的繡娘精湛,他卻是甘之如飴。

如今兒子也娶了個這麽賢惠的美嬌娘進門,可見兒子也是有幾分福氣的。

不多時,立在蘇婉寧身側的徐懷安見她跪得久了,便上前去將她從軟墊上扶了起來,並道:“母親,我便帶著婉寧先回去了。”

“婉寧”二字一出,秦氏與徐洌山都是一楞,尤其是徐洌山,他還不知蘇婉寧的閨名呢,本朝將女子的閨名看的極重,秦氏也是從宗氏聽了一嘴,才知曉蘇婉寧的閨名。

按道理說,徐懷安是個一心鉆營公事,極為不解風情的男子。成婚前秦氏還擔心他太過木訥,會讓新媳婦受了委屈。

如今看來他竟是無師自通,很有幾分徐洌山年輕時追求秦氏的天賦。

秦氏心裏十分滿意,便道:“嗯,你們昨夜定是累著了,就先回去吧。”

徐洌山在一旁笑了笑,附和著秦氏的話語道:“嗯,回去吧。”

徐懷安淡然自許地牽起了蘇婉寧的手,這便要帶她走出秦氏院落的意思。蘇婉寧楞楞地跟在徐懷安身後,心裏疑惑著他是從何處知曉的自己閨名。

既是知曉了,便說明他定然是花了心思去探尋的,這足以證明他是有些在意蘇婉寧的。

只是想到這一點,便讓蘇婉寧分外歡喜。尤其是此刻徐懷安緊緊牽著她的手的模樣,總是露出幾分在意與珍視來。

蘇婉寧莞爾一笑,素白的俏臉上洋溢著的喜色攀上柳眉,遙遙一瞧,任誰都能瞧出她此刻的歡喜來。

幾個丫鬟也是真心實意地為蘇婉寧開心。

等徐懷安和蘇婉寧回了松柏院後,丫鬟們便替蘇婉寧換了身清爽些的單衫。而後便該是蘇婉寧在松柏院裏立威的時刻了,她在閨閣時可學了不少管家理事的本事。

只是徐懷安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從前統管松柏院的也只有幾分小廝而已,她實在沒有什麽要立威的地方。

而且。

徐懷安一回院子便把自己私庫的鑰匙交給了蘇婉寧,甚至還頗為細心地問了一句:“你的銀子可還夠用?”

蘇婉寧點了點頭,因見徐懷安立在自己身側不像是要立時離去的模樣,便問他:“爺還有什麽事嗎?”

徐懷安一楞,迎上蘇婉寧瀲灩著柔意的杏眸後,卻是待在原地站了好久。要知曉他是半點不知情愛之事的人,甚至於除了昨夜的耳鬢廝磨外,今時今日還是不知該如何與蘇婉寧相處。

譬如此刻他明明不想離去,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婉寧問他“還有什麽事嗎”,他手邊的確是無事可做,即便有也不願意去做,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句簡簡單單的“嗯”。

他不能學京城裏的那些世家紈絝,整日裏無所事事。只有忙於公務的男子才有上進心,才能給女子倚靠。

思及此,徐懷安便挺直了些脊背,一徑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蘇婉寧目送著他離去,待再也瞧不見他背影時,回身只與綺夢笑道:“夫君,果然是極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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